曾从湖南芷江独飞重庆 为守卫衡阳官兵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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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照片里的沈人燕身着戎装，背靠战机。

见习记者 谢智强 翻拍

人物简介

沈人燕，生于浙江嘉兴，九一八事变后投考空军，成为中央航校第十一期学员。1941年毕业后编入中国空军第四航空大队，驻扎在重庆白市驿机场，授衔中尉。1944年衡阳保卫战中，沈人燕独驾战机冲破数道日军空防，飞赴重庆，为战友买回大批药品。1945年，沈人燕飞赴湖北恩施，作为空军代表，与陆军共同研究作战时的陆空通讯，不久在一次意外中身亡，葬于重庆空军坟。

2013年春节前夕，年逾古稀的原重庆市社科联党组书记罗文德收到同学沈渝丽的信件，希望他能帮忙在重修的重庆空军坟里找到自己曾葬于此地的父亲。

信中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名20多岁的清秀男子，身着戎装，背靠战机。照片中人正是沈渝丽的父亲，抗战时期在重庆毕业，也在重庆殉国的中国空军第四航空大队中尉飞行员沈人燕。

近日，罗文德向记者讲述了沈人燕的抗战故事。

离家出走报考空军

沈人燕出生于浙江嘉兴沈氏家族，外公沈恂儒曾任大清国驻美大使随员，母亲沈桂珍是知名的妇产科医生。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下，独子沈人燕在少年时期已是名人见人爱的小绅士，溜冰、打球、骑摩托车样样拿手，加上爱说爱笑的性格，被朋友们称为“万人迷”。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丧，华北危在旦夕。在天津一家私立教会学校读高中的沈人燕决心报考空军。沈桂珍极力阻止，并将其反锁家中。一天，趁母亲不在家，沈人燕打破窗户，跳窗而逃，从北平直下南京，报考中央航空学校（以下简称“中央航校”）。

当时国民政府规定空军学校不收独生子，若独生子一定要参军，必须经家人同意。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沈桂珍拗不过儿子，只好随了他的心愿。1937年，沈人燕成为中央航校第十一期学员。

沈人燕入校不久，北平发生卢沟桥事变，紧接着上海爆发淞沪大战，南京危急。

中央航校奉命紧急撤退，沈人燕与所有入伍新生一起背起行囊和步枪，从南京一路走到长沙，才终于坐上火车，经衡阳进入广西，之后又再次徒步行军。当他们到达中央航校柳州分校时，已是1938年。

除了徒步的疲劳，魔鬼般严苛的飞行训练也让学员们苦不堪言。最终，三百名入伍生在进入高级训练班时，只剩下81名学员，其中就有沈人燕。

1941年1月5日，激昂的音乐声在重庆歌乐山上回荡，中央航校第十一期学员在这里举行毕业典礼。让学生们意外的是，当天，蒋介石不仅出席典礼，发表讲话，还亲自为每位学员颁授了空军佩剑。

独驾战机穿越日军空防

毕业后，沈人燕编入中国空军第四航空大队，驻扎在重庆白市驿机场，授衔中尉。

抗战期间，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参加过上海空战、南京空战、武汉空战、台儿庄空战等多次大规模空战，战绩辉煌。其中，在1944年的衡阳保卫战，熟悉重庆地形的沈人燕立下了汗马功劳。《中国的天空——中国空中抗日全传》一书曾详细记录了整个过程——

1944年衡阳保卫战时，空军第四大队驻扎在湖南西部的芷江基地，目的在于配合中美联合空军，支持坚守衡阳的第十军。

时值盛夏7月，数日激战后，衡阳城内水道断绝，疾病丛生。第十军师长方先觉给芷江基地发出电报：“如今城内尚有米盐，官兵身上无伤者也尽染疾，急需治疗腹泻的药物及香烟。”

接到电报后，四大队大队长李向阳派沈人燕独驾战机，飞往重庆购买药物。接到命令的沈人燕冲破数道日军空防，飞赴重庆，买到大批药品后，又火速驾机赶回芷江。

药品、香烟备齐后，李向阳亲率僚机（编队飞行中跟随长机执行任务的飞机），盘旋衡阳上空，吸引日军暴露防空布置，同时命令六架战斗机从反方向攻击，压制住日军火力，随后，另外五架战机，携带药品和香烟冲入衡阳上空进行空投。

葬于南山空军坟

1945年，中国开始抗日战争全线大反攻，空军第四大队派遣沈人燕飞赴湖北恩施，作为空军代表，与陆军共同研究作战时的陆空通讯。此时，沈人燕的大女儿不足周岁，小女儿即将出生。

当年3月，在恩施的任务告一段落后，沈人燕抵不住思念之苦回渝探望家人。不料在驾机返航途中，气候骤变，沈人燕的飞机在石柱县黄水镇附近撞山坠机，沈人燕后被葬于南山空军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