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茶马古道 感受江湖豪情

沐雪儿

    安化茶马古道是我国南方地区最后一支马帮走过的路，也是目前保持最完整的茶马古道。

    安化县洞市乡，位于益阳安化县东南部，距县城45公里，通车，路况一般。据说，在以前的中国地图上，湖南版块中可以没有“安化”，没有“东坪”地名，但一定会有“洞市”这个地名。

    因为这里历来就是通往邵阳(原宝庆)、新化、溆浦的必经之路。历史上，洞市商贾云集，临街商号遍布，作坊林立。在洞市，从彭家湾到座子坳清一色的青石板街巷，长达数千米。商贸兴盛时期，麻溪河的竹排、船只成百上千，蜿蜒数里。洞市主要出产茶叶、木材、药材等。因为湖南安化黑茶的特殊历史地位，造就了安化茶马古道的特殊意义。

    古道上的安化黄沙坪古镇，明清时期茶叶从业人员达4万多人，茶号80多家。对岸资江一河相隔的唐家观，茶叶从业人员上万人，茶号20多家，当时，中国黑茶的70%产自这两个茶叶古镇。这条古道上的马帮至今尚存，被称为“最后的马帮”。

    洞市历史上的商业盛况皆因其交通枢纽地位而致，所以现在它的“衰败”不算意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洞市保存了好几块老字号招牌如“泰美和号”、“德胜隆”等，印在墙上的“德胜隆粮油”字迹依然清晰可见，高高的货台及老秤砣仍在；到座子坳三岔路口，有一石碑记载的是当年茶叶贸易之事，时间为道光二十六年，可想而知，在道光年间以前，洞市的茶叶贸易已经相当发达；还有在学校旁边的陈家花屋传承了好几代的纯手工的“皮纸”(用于糊窗、做风筝及冥纸)造纸私人作坊，这可以算作当年的商业贸易“余韵”吧!

    洞市乡划分为31个行政村。除了洞市本身保留了便利、良好的交通地位，全乡目前还有11个村子不通路。其中，高城、木羊、白马、方溪、安溪这5个村地处偏远深山，其交通、运输往来，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全靠脚走肩挑，这些车子进不来的山间羊肠道，便一直回响着清脆的马铃声。

    沿麻溪水逆流而上,过洞市村、沙帽村、董家湾、联环村就到了高城村，高城在两座山之后的一个半山腰，海拔约600米左右。高城这个村名，据说是希望成为“高山上的一个小城镇”。参天古树环绕，清一色的廊柱木屋，屋前小桥流水，家家以石板路上下贯连。村中民风淳朴，崇尚文化，再加上一些会唱梅山山歌的老人及偶尔在河滩上独自引颈嘶鸣的骏马，苍茫山色间，还真有点世外桃源、自得其乐的味道，突然像置身古代江湖。洞市马帮的马基本都是到贵州购买，典型的南方品种，不算高头大马，但身形俊朗。高城村的马主要用途是驮运货物——将大山里的茶叶、木材、药材运到山下的联环村，从联环运回化肥、日用品等。

    这些马一般能驮到150公斤，从联环到高城这样的距离(3公里山路)，需要走40分钟。高城村，也包括整个洞市的马帮是清一色的“单身马”，不使用母马，也不买母马来繁衍后代。而且，这里的马帮更多时候是零散“出行”，闲在家里时会被牵去做农活。出去运货才吃稻谷，平常只吃草。当地养马的村民说，马“不睡觉，只歇蹄”(“歇蹄”是以三只脚立着，微微收起第四只)，“要睡也是睁着眼睡”

马的寿命最长可达五六十年。这样的一生，让人心里震动。

    高城马帮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近几年来，随着安化茶马古道风景区逐渐为人知晓，每年来此观光的人逐渐增加，不过大部分以自助游为主，2007年7月高城到洞市的水泥硬化路已经修通，高城马帮由原来的交通工具变成了旅客们享受骑马游山玩水的重点项目。凡是来高城村旅游的人，必定要骑马游览高城村旁美丽而诱人的川岩江峡谷风光、八仙瀑布。

    高城村是一个汉族村落，这里有百年“关山古树”、安化老调(梅山山歌)及“中国南方最后的原始森林”(大熊山国家森林公园)。这里“靠山吃山”，民居全部为木建，一般以5根大廊柱为屋宽，两层。一楼住人，二楼敞式，堆放杂物，有斜梯从屋外上去，屋顶上半部覆黑瓦，下半部盖树皮。特别要提的是，高城村村民的卧室被抬高于厅堂，卧室是木地板，很干净。高城村边上有四个环绕状山头，被称为“关山”。关山是当地的“守护山”，“管风水”。据说，在安化山中的每一个村，都有自己的“关山”。村民对此极其敬畏。这种敬畏在高城尤甚，这使得此地的“关山树”(又称关山松)从未被砍伐。现在这里已经被安化县林业局正式挂牌保护的200年左右的古树，就有15棵；100多年的树则有一两百棵。有人烟的村落，有如此完好的生态规模，在安化可说是绝无仅有，乃至全中国也算屈指可数了。从“关山”顶俯瞰，“高城”与山水和谐，很“写意”。

    马帮，小桥、流水、人家，古调，天地间这样一个宁静角落，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它，去打扰它的宁静。